-----八月雪,活見鬼

王振義2003.02.?回應

佩迪2003-02-04發言:

想請教一下,
這"八月雪"是怎樣的"活見鬼"呢? 我沒有機會看到,也未曾聽過...有點好奇!

另外,我覺得歌仔戲所謂真正"好"的劇本實在有限,光是看到那些充滿封建,父權,大中國思想的劇本,就讓人卻步。扁政府與其支持那些大中國來的戲碼,還不如鼓勵國人以發揚台灣文化的立場來從事劇本創作(或許更需要的是劇本創作的培訓)...
佩迪:

  • 你說得對,歌仔戲劇本和音樂的創新,表現當代社會情緒,是歌仔戲重新出發的充分條件。最近歌仔戲好像逐漸失去熱度,應該與沒有好的劇本有很大的關係。更糟糕的是,如妳所說的,過去近十年的歌仔戲團,大量採用中國的劇本,直叫歌仔戲的子民(台灣人)抬不起頭來。當然我說「沒有好劇本」是指一般現象的客套話,由我創作、學會附屬劇團的三齣專屬劇目,不僅是好劇本,也可說是二十世紀台灣歌仔戲的「里程碑」。只是,劇本和cd雖然出版了,但是一般歌仔戲團還難以應用演出,主要是我的唱腔對它們來說太難啦。

至於妳希望扁政府應該「鼓勵國人以發揚台灣文化的立場來從事劇本創作(或許更需要的是劇本創作的培訓)」的事,我看就甭想啦。文化是盤根錯節的深層問題,陳水扁、游錫坤、陳郁秀這些主事者,對文化的修養差不多零分,並不比過去中國國民黨的政府高明(李登輝先生例外),更嚴重的是他們並不以台灣為心,還能希望扁政府為台灣文化做甚麼!歸結來說,還是老話一句,台灣文化得靠少數你我他的有心人的「自力救濟」。

 

妳說:「台灣政府花錢曾舉辦所謂"中國音樂"作曲比賽之類的活動,得獎的人竟然大多是來自中國大陸,結果當然就是一堆中國人來台灣拿台灣民眾納稅的錢,還順便宣揚一下大中國的思想...真是令人ooxx...」

這是公家「國樂團」搞的事。「國樂」的「國」本來就是指「中國」,又能期待他們做出甚麼好事來。在「中國」國民黨五十年的黨化教育下,類似的「中國情節」普遍存在社會的中高階層中。可恨的是,「台灣之子」的陳水扁上台執政,不僅不想扭轉社會普遍存在的中國熱病,還「添薪扇風」的助長這種中國熱病,令人不得不「看破腳手」。這就是我寫「扁政府買辦諾貝爾獎得主」一文的部分原因----你們應該瞭解,為何我當初請你們坐飛機回南部投票,現在變成批評扁政府的原由啦。

關於「活見鬼」的「八月雪」的問題,因為有一位朋友也貼文參加討論,因此有空再另文說之。

 

附:底下文章是我發表於「台灣第二共和網」的文章,供你參考。

扁政府買辦中國人的諾貝爾獎得主

「諾貝爾獎得主很少是買辦」,這題目下得很好。但台灣妖氛特別濃,不僅諾貝爾獎得主可能成為買辦,阿扁政府更反而「買辦諾貝爾獎得主---中國人高行健」。動用從總統府、文建會、教育部、國家交響樂團、復興劇校、中正廟、某某合唱團、法國的所謂劇場專家、數千萬的民脂民膏,演出一齣「活見鬼」的「八月雪」。不僅如此,還要當凱子的在今年11月在法國舉辦所謂的「高行健年」。請台聯立委好好追究到底這齣「活見鬼」的「八月雪」,到底動用了多少的新台幣?從定案時的1500萬,到演出時則倍增為3000萬,而實際支出恐怕還不只此數字,更要好好的監督11月將要在法國舉行的「高行健年」的意義和經費問題。

陳郁秀真是天縱聰明,連「八月雪」的劇本都未看(別說音樂啦),「一聽」高行健的話,就「直覺的」的認定這是一部「劃時代的創作」,「而且立刻向阿扁總統報告,並得到阿扁充分的授權」。充分顯現急急「買辦」中國諾貝爾獎得主的心態。

當有人質問她為什麼不用同等的心力,好好的來「支持本土文化」時,他回答的口氣,和高行健在台灣扯高氣揚、目中無人的態貌一樣:「老實說,如果本土有這麼偉大的創作,我當然會全力支持」。

我不幸在公視看到這「八月雪」的演出錄影,和高行健及參與人員的訪談,覺得「八月雪」確實是「活見鬼」,扁政府如果喜歡把「談虛弄玄」當為藝術,那麼「龍發堂」可是人才濟濟,何用再去買辦一個中國人諾貝爾獎得主?

當然,扁政府不只喜歡買辦諾貝爾獎得主,也喜歡買辦中國文化,例如花錢買中國的地方戲(如呂劇、…我懶得去查,反正中國有三百多種這類名不間經傳的戲)來台公演,結果觀眾少得可憐,承辦的台大中國文學系教授曾永義,還在電視上夸夸而談:「經費才一千萬啊!」,而主辦單位的文建會官員更理直氣壯,說「中國的地方戲,也是我們應該保存的文化項目」。

嗚呼哀哉,尚饗。

 

 

一個局外人2003-02-06回應

高行健1940年在中國江西省出生(不知小時有沒有聽過歌仔戲的江西調),祖籍江蘇,中國北京外國語學院(現北京外國語大學)法語系畢業,當過9年中華民國國民和好一段時間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現在是法蘭西共和國公民,入籍法國以後就放棄中華人民共和國國籍(反正他們中國國籍法也不承認雙重國籍),跟台灣的淵源是1989年台灣的聯合文學出版社幫他出版在海外的第一本小說集「給我老爺買魚竿」,後來在馬森的強力推薦下,他的兩本長篇小說「靈山」和「一個人的聖經」也在台灣出版,在華文世界對他拉拔最多的是台灣人和台灣出版商,得到2000年諾貝爾文學獎以後,本來賣不出去的幾本小說忽然大賣了一陣,聯合文學出版社又出版了整套的高行健戲劇作品集(大多是又稱新劇的話劇)和文論「沒有主義」(聯經出版)。

劇本「八月雪」最早是在台灣的聯合文學月刊上刊行的,據說是得獎後最新力作,特別選在台灣第一次發表,我沒有看那份案頭劇本所以不能評論,後來在報紙上看到文建會要幫高行健把八月雪搬上舞台,因著是國立台灣戲曲專科學校京劇團演,加上副導演曹復永和演員閻循瑋都是歌仔戲導演(曹導演太太萬裕民老師任歌仔戲科教師多年,著有石文戶導演校訂的「扇子的持拿與運用」一書,閻導演太太許亞芬老師也在歌仔戲科教書),這些跟歌仔戲的淵源加上譚盾葉錦添挾臥虎藏龍奧斯卡金像獎的餘威攜手合作(後來譚盾退出,聽說是酬勞問題,我倒覺得是理念不合,台灣政府又不是沒錢,譚盾好歹也是個有光圈的人),都吸引了我的目光,八月雪要上演的時候,台灣媒體的炒作,讓我很有鑼鼓喧天的感受,我迷的作家大江健三郎也要來看,大江是日本藝術院會員(類似中國那邊的中國社會科學院院士,我國好像沒有類似頭銜,日本學士院則可比台灣中央研究院和中國的中國科學院),如果台灣有藝術院的話,高行健可能會被選為院士吧?

佩迪姊問到八月雪的「活見鬼」,公共電視重播八月雪那天,我只看了約一小時,看到神會被慧能收在身邊那段,就身體不適去睡覺了,不是八月雪讓我不舒服,是本來就受了風寒要多休息。我覺得除了比丘尼無盡藏這條故事線,其他的橋段像神秀慧能禪詩、弘忍傳袈裟、慧能被追殺等段落,好像都是耳熟能詳的慧能故事,沒有什麼新的,而且導演的表現手法古里古怪,我當時就想,幸好高行健是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他這頂光環太猛了,不然文化界的巨頭們早就奉送給他「裝神弄鬼」、「故弄玄虛」的大帽子,結果呢?戲曲圈的巨頭看過以後,一個個只是說:「看不懂,好深奧。」那些巨頭的心態跟童話國王的新衣裡面的大臣不是很像嗎?可是話說回來,大裁縫怎麼有這個幫國王做新衣的機會呢?
我想可能跟台灣人盲目、一窩蜂、虛浮、文化自卑感強烈和缺乏文化自主性有關,八月雪場場爆滿,說不定還有普通觀眾想著:「我都看不懂,怎麼辦?我是不是很沒涵養,很沒氣質?」回去睡不著覺,幹嘛這樣呢?高行健剛得獎的時候不也刮起一陣高行健熱嗎?他的書真這麼好看,為什麼是得獎前沒人買,得獎後大家搶著買?是2000年諾貝爾獎發表後讀者的眼睛才打開嗎?還是被強光刺得睜不開了呢?

聽我留法的親友說,在法國鄉下和公務單位如郵電局和鐵路公司,如果旅客跟法國人說英語,法國人通常理都不理,有的還會生氣,台灣不是這樣,很多台灣人遇到外國人跟他說英語,第一個反應是:「我不會說英語,怎麼辦?」膽子大點的就用很有限的破英語跟外國人對話,會說英語的台灣人當然就跟他說英語,很少人會想說:「我為什麼要跟你說英語?你怎麼不跟我說台灣國語(或其他台灣語言)?」客居台灣的英語系國家人民,很多人5年10年還不會看中文,連聽說國語都不行,別說是台語客家話,我看到很多外國人在英語補習班靠英語吃飯,還搭配台灣人助教,他們怎麼有機會學中文?我國教育部還要引進外籍英語教師,真是遠來的和尚好唸經啊!

高大和尚在台灣能夠大豐收,也不是偶然的,誰叫台灣人這麼沒有自主性呢?高唱台灣文化主體性的國策顧問李喬,又看不起歌仔戲,那可是怎麼好?

提到文化自主性,再舉個例子,我國歷史學教師教大學生和大學生考研究所愛用的一本中國史教科書或參考讀物「中國通史」(稻鄉出版社),是日本京都(元有帝國二字)大學的伊藤道治、竺沙雅章、谷川道雄博士們寫的一套講談社出版的給該國社會大眾和高中以上學生休閒時消遣的東洋史讀物叢書裡面的幾本,台灣的吳密察、劉靜貞、耿立群3人翻譯,王健文、李明仁校訂以後合成這本教科書在賣,聽說台大派的歷史學者非常推崇該書,該書編譯者在後記裡面說:這本書有很多新的觀點,可以讓台灣人看看日本人怎麼看中國歷史,怎麼寫中國歷史,做個借鏡,希望台灣人日後也能寫一部有台灣味的中國通史(身邊沒有書所以憑記憶擷取大意)。這部書的底本是1970年代中期在日本出版,翻譯到台灣是1990年代中期,已相隔約二十年,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這本「中國通史」還被分成單行本在賣,學生和考生還繼續讀著,教師們也繼續演授裡面的內容,日本不曉得有多少新書出來了,台灣還是抱著這套老舊的參考讀物當寶貝,何時才寫得出一套有台灣味的,有我們的文化自主性的書呢?吳密察們說以往台灣出版的中國通史書籍多半有政治味,這套書是外國人寫的,比較清新(吳密察說得很清高,卻在羅文嘉轉任立委後由台大歷史系副教授轉任文建會副主委,還比陳其南早加入民進黨,唉),然而,他們有沒有想到這在某方面來說是一種鸚鵡學舌呢?台灣的學界還是一直都抱著錢賓四寫的國史大綱和傅樂成寫的中國通史,沒有人能夠超脫,中文學網的文學概論教師也都還抱著香港故文化人涂公遂沒有寫完的書,頂多再加一本台灣故文化人洪炎秋的書做輔助,請問,這幾十年來台灣學界都在做什麼呢?戲曲是社會科學中人文的範疇,前面提到的弊病也是有相關的,不是要離題太遠打高空,只是希望未來從事戲曲音樂研究的人能把握我們自己的主體性,畢竟戲曲和傳統藝術是我們自己的東西,是與我們的語言文化分不開的,不比化學、數學這些自然科學,一直都是讀外國的書,好像幾乎沒有人覺得不妥。
卻在羅文嘉轉任立委後由台大歷史系副教授轉任文建會副主委,還比陳其南早加入民進黨,唉),然而,他們有沒有想到這在某方面來說是一種鸚鵡學舌呢?台灣的學界還是一直都抱著錢賓四寫的國史大綱和傅樂成寫的中國通史,沒有人能夠超脫,中文學網的文學概論教師也都還抱著香港故文化人涂公遂沒有寫完的書,頂多再加一本台灣故文化人洪炎秋的書做輔助,請問,這幾十年來台灣學界都在做什麼呢?戲曲是社會科學中人文的範疇,前面提到的弊病也是有相關的,不是要離題太遠打高空,只是希望未來從事戲曲音樂研究的人能把握我們自己的主體性,畢竟戲曲和傳統藝術是我們自己的東西,是與我們的語言文化分不開的,不比化學、數學這些自然科學,一直都是讀外國的書,好像幾乎沒有人覺得不妥。

其實就我自己來說,實在不贊成學校上課用原文的書(原文不一定指英文,也有日文文獻和其他語文,只要沒有經過翻譯的都是原文),課本使用原文書上課又不用相對應的語言還是用國語,用國語講解外文書不是很彆扭嗎?

外語系科也就算了,其他學門用英文或其他文的書,讓學生增進專業知識的時間被查字典和分析句子的時間佔去,增加學生的負擔,過度依賴原版教科書也使國內教師疏於寫作從在地觀點出發,兼有國際觀和台灣味的中文教科書。連翻譯外國的書都懶惰(叫研究生翻譯自己校閱都覺麻煩),我倒是覺得教師可以要求學生翻譯原文然後從譯文品質打成績,翻譯必須要”吃透”原文,徹底明瞭原文的意義,還要能夠把原文翻成通順的中文,在這個過程中學生也許會學到比較多吧?

日本明治天皇維新,下詔「求知識於世界」的這種氣魄,華人要跟他們比,是XX比雞腿,就不提了,想當年日本白話文運動的濫觴二葉亭四迷就精通俄國文學,勤於譯述,坪內逍遙博士創作「小說神髓」教人做小說,鼓勵大家做小說的同時也寫下白話小說「當世書生氣質」,坪內逍遙博士不只提倡做小說,還譯出「莎士比亞全集」,那時候朱生豪連一本都還沒開始動手呢!

在台灣翻譯是賺不了多少錢,在中國翻譯更賺不到什麼錢,然而,對岸卻很認真翻譯和著述,掌握了外語離職退休的老同志默默在家裡翻譯許多巨作,八九十歲的老教授還寫個不停,所謂「計利當計天下利,求名當求萬世名」,台灣多少人有這種覺悟呢?台灣人啊,要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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